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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是高级定制？
Haute Couture是个法文词，虽然其第一个使用者是英国人查尔斯·弗雷德里克·沃思，19世纪中期他在巴黎开了世界上第一家高级定制坊，但什么人、怎样的品牌可以做高定，仍然是由法国法律认定的。这些品牌，当今世界寥寥无几，迪奥、香奈儿、让-保罗·高蒂耶以及纪梵希，都做高定，巴黎之外还有瓦伦蒂诺和乔治·阿玛尼，它们玩的是时装界最高端的游戏，一个很小的圈子，原则上，它们必须在巴黎开设一个至少有15名全职员工的工作室，每年举办春夏和秋冬共两次高定时装周，每一次至少要展示50件原创的服装。
Haut e Couture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端，到英文里直接下降八度，变成了high sewing—高级缝纫。不过，说它本质上是“缝纫”也没错：Haute Couture专指那些手工制作的服装，至少是主要以手工做，一小部分以机器完成。用的原料奢华昂贵，需要很多时间，一针一线缝制而成，并且为客户量体裁衣，特别定制。
《Dior and I》告诉观众，迪奥的手工高定是怎么一回事：塞蒙斯坐在迪奥的工作室里，四壁是色彩斑斓的美丽花箭，这是一个特别艺术、特别富有设计美学的环境—但也特别夸饰。塞蒙斯接过了前任吉尔·桑德留下的盘，他既有高瞻远瞩的素质，又生性沉默寡言，有点害羞，感到焦虑时，手指就在脑门上敲打。他无与伦比地专注，同时又全面掌控细枝末节；而他的焦虑来自自己所继承的遗产：从迪奥初创时起，一直到现在高入云端的Haute Couture，缝纫一直是一针一线的人工过程。
“工作室”克里斯汀·迪奥在他的自传里写，“就是象形文字的解码器。”这句话本身需要解码：工作室怎么能解天书一般的象形字？接着读下去，我们才明白，迪奥的意思是说，他必须开设工作室，奉养一批缝纫师（共有六十名），由他们来“解码”他本人的期望，理解他想要的东西。
迪奥是大师，无可争议，而很少有人提到这样一个现实：大师之为大师，在于他/她身边得有一大群人，他/她的创意需要够多和够优秀的人来诠释与实现。迪奥的高级定制由两个工作室一同承担：一个工作室负责缝纫，把布料缝合成各种衣裤，另一个负责处理细节，比如给泡泡裙、衬裙之类做出亮闪闪的效果和繁复的褶皱。两种工作室的工作流程一样，都听命于唯一的老板—塞蒙斯。
严谨高超的手工，以及奢华的材料，加上品牌积累的附加值，决定了能买迪奥高定服装的只能是极少数超级富豪。塞蒙斯的意志和趣味决定了一切，其他人，缝纫师傅，面料专家，制图艺术家，本质上都是“匠”。手工定制塞蒙斯自己不画设计图，别人画好了给他，他做些修改，接着决定用什么面料，叫助理去找来这种面料，不惜一切代价。
设计师接到设计室给来的图样，就要打版，至少要经过三次修改调整，才能完成一个版型。第二工作室的师傅们必须与塞蒙斯不断地交换意见，逐渐把面料、样式、花绣图案和其他元素按照一次次修改后的版型用样布实现出来。
也许，最见Haute Couture功夫的一个环节还是在最后：一件衣服的不同要素都完成后，要在一个木制模特身上拼接起来。衣服背后有一条不偏不倚的真正的脊椎；衬里和面布缝合起来，缝线最后拆除。人工的缝纫，在收尾的时候要持续尤其长的时间，而且其琐碎是看得见的：一个个开扣眼，一个个钉扣子，缝制翻领，完美地遮盖好缝头。高定的缝纫是一桩太阳底下的工作，任何瑕疵和不负责任的地方都无法隐藏。
据传说，克里斯汀·迪奥大师的灵魂依然笼罩着迪奥总部，很多店内的安保人员，都说在值夜班时见过迪奥本人。这是压力，压在这栋巴黎的豪华建筑的每一任掌门身上。尽管《Dior and I》一路追随塞蒙斯的身影，但其实，Dior的精华凝聚在它的缝纫师傅身上，他们是铁打的兵，老板可以换，他们及其代表的过硬的缝纫本事却不能动，正是他们撑起了Haute Couture手工定制，让Dior的金字招牌从无褪色的一天。
本文选自《头等客》（2015年6-7月·第49期）
原文标题：迪奥手工高定——流水的老板，铁打的兵
撰文：柏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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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7-14 03:4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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